作者丨焦文娟

编辑丨吴晓宇

一位头部自动驾驶公司的 CEO 做出这样的评论：在自动驾驶领域，要么成为千亿美金规模的公司，要么就会被收购或者被淘汰，不会有百亿美金规模的公司存在。在过去的四个多月里，地平线、文远知行、小马智行顺利上市。然而，纵目科技虽然创立的时间比它们更早，并且曾经两次冲击 IPO，但却没有实现“千亿美金梦”，历经 12 年，最终迎来了业务停摆的结局。

有知晓内情的人士告知《21 汽车·一见 Auto》，此人与纵目科技的创始人、CEO 唐锐关系密切。目前纵目科技正在等待政府制定详细的解决方案，而导致这一状况的直接原因是资金链出现断裂。

在纵目科技身上，你能看到极致的反差。

一位投资人对《21 汽车·一见 Auto》表示，唐锐被称作“天才少年”。他在 15 岁时成功考入清华大学电子工程系。硕士毕业之后，他在硅谷从事半导体行业。他一路发展得十分顺利，最终回到国内创立了纵目科技。

创业还不到 12 年，然而去年 11 月纵目科技被爆出存在欠薪危机，“天才少年”也处于失联状态。到了 2025 年 2 月，纵目科技已经不得不终止正在交付的订单。“客户在发函要求退款，我们还面临着 1000 多万元的违约金赔偿。”熟悉其自动驾驶能源机器人业务的知情人士向《21 汽车·一见 Auto》透露。

以2023年为界限，纵目科技的前半场和后半场截然不同。

前半场，长安是其主要股东。纵目曾与当时很受欢迎的车企赛力斯进行合作。到 2023 年底，它还获得了包括吉利、北汽、一汽、岚图、江淮等近 16 家主机厂的订单。2023 年，理想为其贡献了 40%的营收。纵目获得了 10 轮融资，累计融资金额超过 22 亿元，投资方中有小米集团、联想集团等知名企业。

在后半场，部分主机厂未能按时交付产品，这使得纵目陷入了危机。有纵目公司的高层向《21 汽车·一见 Auto》透露，2024 年，老客户长安原本承诺的 50 款定点车型，实际上只交付了 4 到 5 款。2018 年就已经开始与纵目合作的一汽红旗，在 2024 年选择了 Momenta。

纵目科技是 2013 年至 2016 年成长起来的自动驾驶企业，Momenta 是 2013 年至 2016 年成长起来的自动驾驶企业，小马智行是 2013 年至 2016 年成长起来的自动驾驶企业，图森未来是 2013 年至 2016 年成长起来的自动驾驶企业。这些企业在布局泊车业务后，因不同选择而走向分野。

Momenta 早期布局了泊车业务，2019 年，Momenta 发布了 L2+级可量产的自动驾驶解决方案，随后开始从泊车业务扩展到高阶智能驾驶领域。此方案使得 Momenta 在 2023 年底获得了 10 个量产定点项目。而在 2019 年，纵目科技选择在泊车领域继续深入钻研。

2024 年，主机厂开始了端到端的大战。纵目的选择比较激进，把重心放在了 L4 级自动驾驶能源机器人业务上。其主营的智驾业务一直处于持续亏损的状态。有知情人士透露，在 2023 年，纵目科技在充电小车上的研发费用超过 3 亿余元，该费用占总研发费用的 81.5%。

主机厂的爱恨情仇以及泊车业务后激进的布局，暗示了纵目科技的命运走向。

被长安、理想、小米选中

纵目科技的主营业务在于向主机厂出售智能驾驶产品以及解决方案，其中包含域控制器和车规级传感器，而其主要的应用场景为自动泊车。

自动泊车是从传统燃油车延续下来的卖点与技术方向，早期它被当作高端车型的“科技标签”。2000 年代初，丰田和大众的概念车推出了自动泊车功能，此功能可帮助车辆完成平行泊车和垂直泊车，成为吸引消费者的卖点。

在自动驾驶这个层面上，自动泊车是自动驾驶技术开始落地的早期切入点。自动泊车的核心是依赖环境感知，像超声波雷达以及摄像头等。同时也依赖路径规划和控制算法。这些技术为更高级的自动驾驶功能，例如 L2/L3 级辅助驾驶，奠定了基础。自动泊车也成为了主机厂和智驾供应商们攻克智能驾驶的第一个难关。

此时它已经具备了自动泊车的能力。

纵目科技凭借环视算法以及基于环视影像的智能驾驶辅助功能研发而发展起来，在这个过程中积攒了低速场景下的感知和控制技术。相对封闭的泊车场景，对远距离传感器的依赖程度比较小，技术实现起来相对较为容易，并且法规方面的限制也比较少，是 L4 级自动驾驶技术比较容易落地的场景。

2017 年，成立了 4 年的纵目科技发布了第一代自动泊车辅助系统产品 AVP Gen.1。这种产品属于 L4 自主泊车，能够在一定区域内实现无人驾驶功能。在那个时候，传统的 Tier 1 供应商在泊车技术方面，主要将精力集中在 APA 的普及上，并且还停留在 L2 的自动泊车上。

当时，唐锐觉得整个社会还得要三到五年的时间，才能够为 AVP（自主代客泊车）的大规模量产做好准备。并且纵目已经具备了能够进行量产的产品。

早期泊车辅助（APA）方案的市场份额主要由传统 Tier 1 所掌控。2018 年，法雷奥在泊车系统量产搭载方面已经达到超过 1200 万的数量。

博世和法雷奥等传统 Tier 1 正在瓜分泊车市场份额。在这一时期，本土投资人在观望供应链本土化的机会。2017 年 2 月，纵目科技正处于风光盛景，在新三板挂牌。三日之后，它获得了君联资本、德屹资本等机构联合投资的一亿人民币的 B 轮资金。

早期，一汽红旗是纵目科技泊车项目的客户。当时，一汽希望抓住自主泊车的机遇，而纵目能够为其提供技术支持。2018 年 12 月，纵目科技宣布获得中国一汽的项目定点，会在红旗车型上部署自主代客泊车系统。

纵目科技是早期长安在布局自动驾驶方面的重要供应商。长安汽车的一位高管向《21 汽车·一见 Auto》表示，长安之前对泊车很着迷，想要将泊车做到行业第一。

长安汽车在 2015 年就发布了“654 战略”，并且明确了要在 2020 年达成一键泊车的目标。然而，当时长安的技术能力存在不足，正如上述高管所说，在长安早期自行研发低速泊车功能的时候，其在低速场景下的感知系统无法稳定地输出准确的结果。

长安找到了当时在泊车领域发展迅速、崭露头角的纵目科技，经历了一段合作密切、感情深厚的时期。

2019 年 1 月，纵目与长安在低速自动驾驶领域达成了战略合作。同时，纵目与长安在出行服务领域也达成了战略合作。

2019 年 11 月，纵目获取了长安的新一代自动泊车项目，即 APA5.0+量产项目。

2021 年，纵目科技与长安汽车一同开发了新一代的 APA7.0 自动泊车系统。此系统在长安深蓝 SL03 车型上得以实现量产。

收获了大客户长安的定点之后，纵目科技拿到了小米的投资。在 2021 年 8 月，小米集团对纵目科技进行了领投，纵目科技完成了 1.1 亿元的 D+轮融资。同时，由长安汽车实控的重庆长信智汽私募股权投资基金合伙企业也参与了这轮融资。

有投资人向《21 汽车·一见 Auto》透露，2021 年自动驾驶赛道的投资十分火热。然而，在当时，要找到可供投资的项目都并非易事。自雷军领投之后，许多投资人纷纷闻风而动，跟投了纵目科技。天眼查的数据表明，从 2015 年开始，纵目科技获得了 10 轮融资，累计融资金额超过 22 亿元，其估值超过 90 亿元。

2023 年，除了一汽红旗和长安汽车这些主机厂之外，纵目科技的五大客户有理想。2023 年，除了一汽红旗和长安汽车这些主机厂之外，纵目科技的五大客户有赛力斯。2023 年，除了一汽红旗和长安汽车这些主机厂之外，纵目科技的五大客户有长安汽车。2023 年，除了一汽红旗和长安汽车这些主机厂之外，纵目科技的五大客户有岚图。2023 年，除了一汽红旗和长安汽车这些主机厂之外，纵目科技的五大客户有中国一汽。

2023 年，理想开始在自研智能驾驶领域投入力量。2023 年上半年，理想将无图版本的城市 NOA 作为主推内容。同时，理想选择了纵目科技来作为其泊车业务的供应商。

明星主机厂和资本选中了纵目，纵目在 2023 年迎来高光时刻。然而，危机比想象中提前到来了。

命运转折：跳票的IPO和主机厂

自动驾驶方案商要想存活下去，主要有两条路径。其一，依靠融资来延续生命；其二，凭借拿到主机厂的订单并获得回款。然而，这两条路，纵目都遭遇了挫折，未能成功。

2022 年迎来了行业寒冬，“资本宠儿”也未能逃脱。在 2022 年 3 月之后，纵目科技没有获得一级市场的融资，于是开始急切地寻求二级市场的资金。

2022 年 11 月，纵目科技进行了第二次冲击 IPO 的行动，打算在科创板挂牌上市。然而，纵目科技恰好赶上了科创板的“收紧期”。在 2020 年 12 月之后，上交所对拟上市公司的营收和盈利提出了更为严苛的要求。例如，最近两年的净利润需要都为正，并且累计净利润不能低于 5000 万元。

纵目未能满足要求，上交所对其持续独立经营的能力持有质疑。招股书表明，纵目科技在 2019 年到 2021 年的营收分别是 0.44 亿、1.48 亿和 2.27 亿元人民币，然而亏损在持续扩大，累计亏损已超过 11 亿元人民币。2023 年 9 月，纵目科技再次撤回了首次公开募股申请。

2024 年的智驾 IPO 出现大潮，这让纵目科技再次察觉到了自身的机会。同批的企业以及更晚进入该领域的企业都能够在境外成功上市。这一次，纵目科技将目光聚焦在了港交所，可是却又一次遭遇失败。在 2024 年 3 月，纵目科技向港交所递交了招股书，然而，当招股书满六个月后，依然未能通过审核，到 2024 年 9 月，其上市申请失效了。

在没有外部输血的那些日子里，纵目科技在企业管理方面的表现是缩减成本。

一位入职两年的员工向《21 汽车·一见 Auto》透露，在这两年里，企业文化衫发生了变化，从之前的加绒外套变成了短袖。并且，员工的年终奖也受到了直接影响，在 2021 年到 2023 年期间，年终奖逐年减半，到最后甚至没有年终奖了。

自动驾驶行业一直处于烧钱推进的状态。从招股书可知，在 2021 年到 2023 年期间，纵目科技的净亏损分别是 4.34 亿元、5.88 亿元和 5.64 亿元。2024 年成功上市的小马智行以及文远知行，它们也还没有实现扭亏为盈。唐锐曾公开表明，要对所有愿意投资自动驾驶赛道的投资人表示感激，倘若没有资本的支撑，整个行业就不会继续向前发展。

纵目的模式与其他仅提供算法的智驾供应商不同，它是将雷达和软件算法打包，以此为主机厂提供一站式解决方案。所以，纵目科技必须向上游供应商采购芯片等硬件，经过打包测试后再交付给主机厂。

这意味着，纵目科技的收入与盈利水平会受到原材料和硬件成本的作用。2021 年的缺芯潮期间，纵目科技的采购成本有显著提升。在 2021 到 2023 年这段时间，纵目科技的销售成本分别是 2.45 亿元、4.86 亿元以及 4.81 亿元，其占总营收的比例分别为 108.9%、103.5%和 96.5%。

主机厂价格战向上游传导，纵目为减少成本，曾有转向纯视觉赛道的想法。有接近唐锐的人士告知《21 汽车·一见 Auto》，唐锐曾在内部表明要做纯视觉方案，称这样“技术更先进且成本会下降”。

转向纯视觉的研发投入较大，且难度也较大，这使得产品面世比预期推迟了半年多。在这段时间里，纵目原本有一批订单是可以如期交付的，如果当时能够顺利交付，就不会出现降薪的问题。上述人士向《21 汽车·一见 Auto》进行了分析。

老客户违约未履约给纵目带来了极为严重的打击。在成本降低的大趋势之下，已经合作多年的主机厂具备了相应的实力储备，开始自行研发相关产品，与此同时，主机厂也在寻找价格更为低廉的供应商。

2021 年，理想已经开始自行研发自动驾驶。理想汽车的 CEO 李想曾公开表明，理想在早期与供应商进行合作的时候，遭遇了极为严重的效率方面的问题。比如，发送的邮件需要两周时间才能够得到回复，这对研发进度造成了拖累。这种处于被动的局面，促使理想选择了自行研发自动驾驶技术，通过自主去开发域控制器以及算法，以此来掌握主动权。理想的智驾团队在 2021 年约有 700 人。到 2024 年，这个团队快速扩张到了 2000 人。

2023 年下半年伊始，长安开始招揽行业内的视觉人才。长安将重点放在攻克端到端这一方面。到了 2024 年 10 月，长安也着手推进基于端到端的城区导航辅助驾驶的研发工作，以此来加速追赶城区 NOA。

纵目科技的一位高层向《21 汽车·一见 Auto》透露，2024 年长安曾对纵目做出承诺，要为其提供近 50 款车型的定点。这一订单规模在纵目科技的智驾业务中堪称最大。然而，实际上最终交付的车型仅有 4 款或 5 款。与此同时，长安要求纵目科技交付的是可以进行更改的白盒。这表明主机厂在产品方面拥有较强的话语权。

泊车场景之外，随着高速 NOA 和城市 NOA 逐渐成为智能汽车的新卖点，纵目科技已无法满足主机厂的供应需求。老客户一汽红旗也选定了 Momenta。据悉，在 2024 年，红旗 P201 豪华 B 级插混轿车搭载了与 Momenta 合作研发的高阶智能驾驶系统。

主机厂的回款周期较长，这进一步加剧了纵目的回款困难。有供应商曾向《21 汽车·一见 Auto》透露，长安的回款周期在业内处于较长的范围。根据 Wind 的统计，在 2024 年，长安汽车的应付账款周转天数是 98 天，与之相比，特斯拉的应付账款周转天数为 64 天，广汽集团为 75 天。

寻找第二曲线，但转型失利

主营业务长期亏损，纵目科技曾试图寻找第二增长曲线。

有知晓唐锐情况的人士告知《21 汽车·一见 Auto》，2022 年，在一级市场融资遭遇困难且主机厂新客户难以开拓之际，唐锐看准了一个行业风口，那就是园区 L4 级自动驾驶。于是他开始立项去做自动驾驶能源机器人项目。这个新项目可以将纵目在泊车项目中积累的 L4 智驾能力进行迁移。

唐锐于 2024 年 1 月成立了子公司蚕丛机器人以主推该业务。其主要产品是“FlashBot 闪电宝”，它是一款拥有 L4 级无人驾驶能力的能源机器人，能够在封闭园区为新能源汽车提供智能充电服务。目前，该业务主要的应用场景集中在商场、园区、酒店、高速口等地方，内部将其称为“充电小车”。该项目在2023年投入研发，2024年3月开始全球发布。

（FlashBot闪电宝，图源官网）

多位员工向《21 汽车·一见 Auto》透露，纵目科技主要存在两个业务部门，分别是 ABG 和 EBU。ABG 的主营业务是历经十余年发展的 ADAS 业务，它是招股书中所披露营业收入的主要来源，实际上负责该业务的管理者是 CO-CEO 张爽。而 EBU 是充电小车业务，其直接管理人是唐锐。

接近唐锐的知情人士向《21 汽车·一见 Auto》透露，在 2024 年，唐锐几乎不参与 ADAS 业务的管理，其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充电小车以及融资方面。

唐锐对“FlashBot 闪电宝”很有热情和信心，因为它踩中了 L4 风口。他在接受采访时曾公开表明，自己相信只需 3 至 5 年时间，L4 级自动驾驶技术就能在封闭园区场景大规模落地。他为“FlashBot 闪电宝”设定的 2025 年目标是在 5000 个一线城市大型停车场开展移动充电服务。

唐锐在主营业务处于亏损状态且缺乏外部输血的情形下，依然决定投入大量资金注入新业务。

接近唐锐的知情人士称，2023 年，唐锐以万台规模的预算资源进行投入来开展该业务。在这方面，仅充电小车的研发就花费了 3 亿余元。招股书显示，纵目科技 2023 年的研发支出为 3.68 亿元。

接近唐锐的知情者告知《21 汽车·一见 Auto》，在小车业务方面，唐锐未曾进行过市场调研。他是从研发领域出身的，纵目科技之前十余年的 ADAS 业务交付，只需达成主机厂的订单要求即可，而调研市场消费者的需求并非是交付之前的必须要做的事情。“FlashBot 闪电宝”的使用场景各不相同，这决定了该业务必须考虑到用户的需求以及充电场景的需求，然而唐锐却没有给予重视。

充电小车是有营收贡献的。相关业务负责人向《21 汽车·一见 Auto》表示，2024 年充电小车的营收规模约为 5000 万元，并且在年底已经获得了一些大订单，预计 2025 年将会有较大幅度的增长。

2 月时，纵目业务出现停滞。因为没有资金用于生产，那些已经在交付过程中的订单不得不停止。“并且客户也在发送函件要求退款，我们还面临着超过 1000 万的违约金赔偿。”上述那位知情人士如此表示。

充电小车业务尚未收回研发成本，被迫暂停。上述负责人向《21 汽车·一见 Auto》表示，2024 年仍处于验证市场阶段，上半年开拓市场十分艰难。该负责人称，若未出现资金问题，蚕丛机器人或许还能维持一段时间，但如今基本处于停滞状态。

上述投资人持有这样的看法，由于缺乏战略眼光，唐锐更像是一位专门负责“IT 项目”的经理，而非公司的创始人和职业 CEO。在公司遭遇资金危机之际，唐锐坚决主张将作为基本盘的 ADAS 业务去寻求并购。从招股书所披露的相关数据能够看出，近三年时间里，该业务在公司总营收中所占的比例约为九成。

有投资人向《21 汽车·一见 Auto》透露，他曾建议唐锐把基本盘业务稳住，让他先去耕耘基本面，确保技术收入，之后再迈出第二步。然而，由于双方意见不一致，最终不欢而散。

两次会议，自救无果

春节前，纵目曾有获得融资的可能性。有知情人士告知记者，在 2024 年 12 月之前，江西某国资委曾决定对纵目科技进行投资，然而当看到市场上关于纵目科技欠薪的传闻后，便决定撤回投资。

此前，唐锐多次开全员会安抚员工。

11 月 25 日的全员大会上，唐锐宣布开始进入“低功耗模式”。这意味着全体员工在这个阶段只能拿到最低工资，并且工资封顶为 1 万元。同时，他也向纵目科技的全体员工传达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年后有融资的希望，公司会努力争取为员工缴纳社保。

1 月 26 日，纵目科技召开了春节前的最后一场全员线上会议。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唐锐没有给员工任何提问的机会，直接宣布公司经营出现困难，无法给员工补发工资，甚至也无法为员工补交社保。

现在局部的回款已经完全起不到作用了。当时唐锐安抚员工时说，公司高层正在努力争取与宁波的上市公司进行并购业务，同时也在与东阳的股东（即纵目科技 E 轮融资的领投方东阳冠定）进行交涉，然而却未能获得资金方面的支持。

唐锐表示，如果公司后续能够顺利地与其他上市公司进行交割，那么也许还存在存续下去的可能性。

目前从并购这条线来看，今天没办法在春节有一笔钱进来。同时，从融资这条线来看，今天也没办法在春节有一笔钱进来。唐锐再次陈述了春节前不可能融资的真实情况，他建议没有业务的员工自行离职以解决社保问题，并且建议用最小化的团队运营来对传统业务进行保供。他仍然相信，或许是出于安抚员工的考虑，我们还是有机会在春节之后完成一些业务上的出售动作以及和宁波这家上市公司的竞调动作。

春节后，“存续下去的可能性”变得更加渺茫。上述知情人士向《21 汽车·一见 Auto》透露，纵目科技正在等待均胜电子的并购，此次交易的标的是纵目科技主营的智驾业务。对此，《21 汽车·一见 Auto》已经给均胜电子打过电话，对方以事宜敏感为由不予回应。《21 汽车·一见 Auto》曾多次拨打唐锐的电话，但是对方电话无法接通。

唐锐把希望寄托在均胜电子上，让其承担并购业务。然而，均胜电子自身曾因频繁进行并购，使得负债率一直处于较高水平，还面临着商誉减值的风险。例如在 2021 年，均胜电子收购的 KSS 业务表现不好，从而造成了 20.2 亿元的商誉减值损失，这直接致使当年公司出现亏损。到 2024 年 9 月 30 日为止，公司的资本负债率达到了 68.6%。

纵目科技的一位投资人向《21 汽车·一见 Auto》透露，纵目科技等到白衣骑士的概率不是很大。原因在于资本通常都是在事情顺利时给予帮助，而不是在困难时伸出援手。

唐锐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作出预言，他认为 2024 年会有“非常明确的大浪淘沙”的状况出现。如今，淘汰券落到了他自己身上。纵目科技历经十余年，却未能实现扭亏为盈，并且在转型的时刻跌倒了。

（记者易思琳对本文亦有贡献）

头图来源丨IC photo

视觉鸣谢丨张晓君

排版｜张晓君